烟城听雨

老大,你到底凭什么?

文星 2024-05-01 PM 471℃ 0条

朋友圈中,大嫂的厨艺对我来说一直是一个传说。这个传说来自于有幸去过老大家品尝过大嫂手艺的伙计们,他们对大嫂的厨艺属于是交口称赞,尤其是主任,属于是大嫂厨艺的头号鼓吹者。

“ 大嫂做的鱿鱼,竟然还改了花刀,他们配吗?”主任如此评论。

从此,“花刀鱿鱼”成了朋友圈内传说的一道菜。

后来,又听到主任疯狂鼓吹:“去某些人家,那个虾啊,虾线都不抽。去老大家里,大嫂做开背虾,这个待遇天差地别……”

于是,“开背虾”又成了大嫂的另一道招牌菜。

前一段时间,老大老想张罗一桌,尤其是主任过了年从北京回烟台,老大东西都从冰箱拿出来了(其中有一瓶主任念念不忘的知了猴),结果主任没时间,错过了这次。等到主任第二次回来的时候,磊哥又抢先张罗了一桌,结果磊哥做菜下料很猛,全员中毒。好不容易赶上五一,大家有时间小聚了,主任去桂林学习去了,又错过了。

前一段时间,我跟老大开玩笑:“晓哥不知道波尔多小镇的门朝哪儿开,我也不知道上居合园的门朝哪儿开。”

老大说,等五一,朋朋回来,你带她来认认门。

我说行。

听说朋朋回来了,老大决定今晚聚餐。昨天就在群里问,明晚谁有空?

我:有。

磊哥:有。

主任虽然人在桂林,但是心在烟台:有。

老大:我没有。

老大这么一说,主任就懂了:“怕被晓哥偶遇?晓哥现在开始夜跑了。”

老大:“是的,怕他跑步上门。”

然后老大晒出一张图,上面是他邀请晓哥聚餐,一次次被晓哥无情拒绝的悲惨遭遇。

这让我想起来,之前我邀请晓哥,晓哥不来,等我没邀请的时候,晓哥又来撩拨我。比如3.30同事来烟台,我请他吃饭,群里晒了一下图。

晓哥问:几点开始。

我说,做好就开始。

晓哥问:今晚就咱俩?

这让我愣住了。我向上巴拉一下聊天记录,我没叫他啊。这毛病不能惯着,我说:“没叫你啊……”

顿时群里气氛欢乐起来,主任直接来了一段百年孤独的名篇:

多年以后,当晓哥坐在南郊宾馆主席台开会的时候,想起那是一个寻常的周六,被清哥拒绝了……

我问老大几点开始,老大跟我说,六点半开始,准点带着朋朋来。

我说行。

下午的时候,老大已经开始在群里晒大嫂的部分菜品了。大嫂发的松花蛋灌肠拼盘的照片给老大,老大看了照片,在图上做出重要指示:在松花蛋周围再加一圈灌肠。

老大做完指示后,发在了群里,向大伙儿炫耀:“遥控指挥。”

远在深圳的博士,看见老大这么炫耀,直接自闭了:“老大到底凭什么?”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老大凭什么家庭地位这么高。这个问题,我们圈里的伙计都想问,但一直也没找到什么答案。

老大比较神秘。神秘的是他的年龄。这还是青岛的涛哥告诉我的,说认识老大二十多年,到现在不知道老大准确的年龄到底是几岁。说第一次见老大,还是初中老大留级,分到了涛哥所在的班级。初中的时候,我们都很淳朴,每个人都是平头毛寸,结果老大一来,成了班级里最靓的仔,因为老大留长发,染黄毛。涛哥说,从那时候开始,老大就对自己的年龄讳莫如深。

前两年有一次聚餐,不知道是万行长还是谁,带了一瓶张裕的五星白兰地男人四十。酒标上有一句话来形容这瓶酒的品味:不到四十喝不出的味道。大家拿到手里看了看,思索了一下,得出一个结论:满桌只有老大能品出这个酒的味道来。从那时候开始,我对老大的年龄就充满了好奇。

后来聚餐次数多了,发现每次都是老大领酒,看样子尽管年少的时候,老大还是一个炫街舞的小黄毛,但时间带给老大不光是跳不动舞的圆润身材,还有成熟稳重。嗯,或许现在得叫德高望重了……

朋朋下午休息,定的6点闹钟。谁知道朋朋还没醒,老大就给我发消息:到哪儿了?他们都来了,赶紧来吧……

我赶紧把朋朋叫醒,我说快点起床,别人都到了,就剩咱俩还没出门了。

朋朋人醒了,魂儿还在梦里。

为了刺激她,我给她普及了一下大嫂的花刀鱿鱼,开背虾,然后报了一下老大发的菜单:

剁椒鱼头
蒜香小龙虾
辣椒炒鸡
炸知了猴
黄瓜拌猪心
松花蛋灌肠拼盘
排骨炒辣椒
脱骨凤爪凉拌菜

或许是排骨或者什么菜,触动了朋朋的心弦,她一个翻身起床,迅速洗漱了一下,就跟我一起出门。谁知道赶上了下班时间,路上贼堵,鸡贼的司机还绕小路,总之等到了老大家里,已经快七点了。

一进老大家,就看见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好几道菜。此时炒鸡、炸知了猴、黄瓜拌猪心,松花蛋灌肠拼盘,脱骨凤爪都已经上桌了。老老大热情洋溢地介绍了这几道菜:

“这个是黄瓜拌猪心。别以为这是一道普通的凉拌菜,这个猪心可是自己家养的猪身上的……”

“这个是松花蛋灌肠拼盘。别以为这是一道普通的凉菜拼盘,这个灌肠知道吧?这可是自己家养的猪身上的肉……”

“这个炸知了猴,是最后一瓶了,本来是留给主任的,但他没有口福了,捞不着了……”

老大端起那盘知了猴,让朋朋尝一尝。我是知道她不喜欢吃蚕蛹知了猴这些东西的,但是碍于老大的盛情,朋朋还是尝了一个。哪知道吃了之后跑我跟前说,还挺好吃。

最后,老大隆重介绍了一下他从栖里凤台(晓哥所在的小区)买的凉拌菜,说道:“这个凉拌菜,可是晓哥楼下的凉拌菜,特好吃……”

我们配合地呵呵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强调是晓哥家楼下买的,难道是因为沾了晓哥的地利,口味才变好的?看样子晓哥家风水很顶,前两天老大蹲对面拉屎都没有破坏晓哥家的风水……

此时大嫂还在厨房忙活,我问大嫂有需要打下手的吗?

大嫂:不用,期待你的点评!

我:??

怎么回事?我的点评现在都这么权威了吗?

不多时,大嫂一道道硬菜就上桌了。率先让我惊艳的就是剁椒鱼头。老大去市场买的正经的花鲢鱼头,上面铺满了剁椒,看的我直流口水。等到尝了一口之后,鱼头的鲜味和剁椒的辣味很好的交融在一起,带来味觉上的极致体验。于是我点评道:

这剁椒鱼头做的相当不错,我只在阿瓦山寨吃过这么好吃的剁椒鱼头……

主任人在桂林,但是戏份很多。老大分享了一下这道剁椒鱼头,主任在场外已经急得跳脚了:

哇塞,这个剁椒鱼头,配上方便面,绝了!

这个时候,大嫂端上了剁椒鱼头的绝配:刀削面。老大默默的分享了一张剁椒鱼头配刀削面的图片。

主任:卧槽???

或许晓哥也被剁椒鱼头刺激了,立马下班,并在群里公告了一下,然后晒了一张自己开车时候嘴里塞着早上买的还没来得及吃的晨肴大包的照片。老大看见晓哥为人民服务废寝忘食的辛苦的样子,绷不住了,眼泪差点出来,立马发消息邀请晓哥来吃点好的。

我作为晓哥的诤友,我怕晓哥受刺激,一路190迈飞回来,于是好好劝他:“晓哥,下班慢点开车,道上堵车,开快了容易追尾……”

晓哥仿佛看穿了我的本意:“呵呵”

刘老师:“清哥,原来你才是最坏的……”

我无力的辩解:“为了晓哥的安全着想,毕竟抖音网友190迈太夸张了……”

然后另一道硬菜就是蒜蓉小龙虾。小龙虾的经典做法就是蒜蓉、麻辣、十三香。以前去南京出差的时候吃过当地的咸蛋黄小龙虾,那是相当好吃。后来在北京,跟主任和龙姑娘一起在顺义吃的时候,就发现做的很难吃。那个时候我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大嫂做的蒜蓉小龙虾,处理的相当精细。为了能使小龙虾更入味,她甚至每一只都把头剪掉了一半,这样既能保证虾黄还在,又能保证虾肉入味。从这道菜上,我仿佛看到了花刀鱿鱼和开背虾的影子。正是由于小龙虾剪头了,所以这道菜做的非常好吃,唯一的缺陷就是商家为了减少成本,给的蒜蓉酱有点少,蒜蓉的香味没有更加的浓郁。可能是看我剥小龙虾过于熟练,朋朋悄悄跟我说:“给我剥一只。”我剥了一只塞她嘴里。这种秀恩爱的场合引起了刘老师和大嫂的强烈抗议。两人一个针对万行,一个针对老大,“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要好好学学。”

万行长看了看,说:“谁都从这个阶段过来的,我们当年也这样啊,只是现在状态不一样了,我们是老夫老妻,清哥还是新婚燕尔……”

老大岔开话题,并充分体现自己的一家之主的地位,点评大嫂的这道菜:“今晚这个小龙虾,还凑合吧,就是稍微有点咸……”

道哥今晚有点亏,本来说好准点过来,结果突然被通知今晚公司聚餐。道哥跟老大说,你们慢点喝,我二场直接赶你家去。结果我们都快散场了,道哥还没来,以至于他错过了剁椒鱼头、小龙虾等等。

大嫂的厨艺确实没得说。作为圈里比较有发言权的鲁菜大师,我高度赞扬了大嫂的厨艺,我认为大嫂的厨艺,在圈里应该是独一档的存在,是能够把菜做到色香味俱全的。当然,老大不懂做菜乱点评,昨晚竟然问大嫂,这个辣椒炒鸡里面是不是放冰糖了,怎么这么个色?这个菜虽然好吃,但是卖相不佳。我觉得老大纯粹是在为了拔高自己恶意点评大嫂的厨艺。他大概是不知道什么叫炒糖色。大嫂看了看老大,没说什么话。也是,在厨艺上跟老大探讨,那就是对牛弹琴,无从谈起。

我点评完之后,磊哥对我的点评表示诧异。磊哥说,这不对啊,你以前都是说这个做的不好吃,那个做的不好吃,今天怎么赞美大嫂这么没下限?

我觉得磊哥对我似乎有什么误解,我可没有恶意点评。第一次去道哥家里点评道嫂的菜品时,我当时原话说的是,这道炒鸡做的非常好吃,仅次于我。当时我的招牌菜就是解氏炒鸡,我认为我当时的点评相当高。但是大家都以为我在黑道嫂,这是曲解。当然,除了道嫂,参加过家宴的也只有磊哥了。大概磊哥说的是我恶意点评他的厨艺吧。磊哥的厨艺,怎么说呢,他能有什么厨艺?他能做熟就不错了,他乱放调料都成了光明正大下毒了,他那叫厨艺?不知道初雪这些年跟着磊哥是怎么安全过来的,太不容易了……

我义正词严的说,我对大嫂厨艺的评价十分公允,是我秉持公正公平的态度点评的……

我还没说完,万行长:“怎么回事,以后还打算来吗?怕评价低了不让上门吗?”

我说:“可不是,跟晓哥学会了“跑步”上门了……”

大家边吃喝边看电视。老大家里的电视是一个曲面屏,还挺大,放的是乘风2024.老大边吃饭,边点评节目。上来一个姐姐,老大就会略微点评一下身材、表现等等。老大说,他跟大嫂自己在家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一顿饭能吃上两三个小时。这让我对老大和大嫂的这种惬意滋润的日常生活相当羡慕。朋朋在北京上班,我则需要经常出差,结婚四个月,我们两个多月都在分别状态,短暂相聚的日子,又因为朋朋夜班我上白班而变得生活中的每件事似乎都比较匆忙。比如说吃晚饭,老大和大嫂可以从6点吃到8点,而朋朋晚上8点多刚醒,晚上10点就得上班,做不到可以悠然自得地看着电视吃着美食吃上好几个钟头。

仔细一想,老大真是人生赢家。老大自己说八七年的(他自己说的,没有经过求证),人到中年身材臃肿圆润,当年街舞小王子如今跳几下都能受伤;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没大嫂做饭能饿死,每天还横挑眉毛竖挑眼,活像旧社会的地主老财。群里博士的那个问题,“老大到底凭什么”,还有一个潜台词,大概说的是,老大当年是凭什么能娶到大嫂的?

大嫂年纪比老大小5岁,个子挺高,人也好看,厨艺了得,白天上班,平时还得一日三餐照顾这个家,时不时的还得忍受老大戳心的厨艺点评,为家庭辛勤付出,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赚钱顾家两不误,实在挑不出什么缺点。但是,大嫂这么完美,为啥嫁给了老大?所以,大嫂,到底图老大什么?是图老大年龄大?图他不会做饭?还是图他每天PUA?

或许大家会问,难道大嫂就不能为了爱情?

说起爱情,那我们可就有很多话要讲了。

万行长因为爱情,娶了刘老师。几年过后的今天,万行长在爱情的感召下,刘老师说往东,万行长绝不说往西。就连晚上聚会吃个饭,刘老师不点头,万行长绝对不会自己出来。

磊哥为了爱情,一个人在家看俩孩子,每天给孩子讲故事,洗澡,带孩子遛弯,给媳妇洗衣服,还是手洗,每天早晚饭,都是磊哥下厨,妥妥的家庭妇男。

而我和朋朋,同样也是如此。因为爱情走到一起,对她的态度保持极大的尊重(朋朋说往东,我绝不往西),给朋朋做爱情三餐(她也不会做),给她洗衣服(当然也是手洗)……

每一个为爱情付出的人,都是媳妇至上。

但是老大凭什么啊?怎么到了老大这,为爱情默默付出的成了大嫂,然后老大至上了?

回家的路上,我跟朋朋说,“你看看老大,到底凭什么能娶大嫂。”

朋朋说,“可能老大年轻的时候比较帅吧……现如今这唯一的优点也没了……”

我说,今天这篇文章,不如标题就叫“老大,你到底凭什么?”

朋朋想了想说,“你再加一句,就加一句。”

大嫂,你到底图什么?

我拍案叫绝。

后记:

文章写完了,意犹未尽。谁知道这时候老大发来消息,说今晚继续。这让我相当不好意思,这怎么还能连续两晚去老大家吃饭呢?但是老大盛情难却,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哈哈哈哈。

约好时间,晚上又“跑步”去了老大家。大嫂听说朋朋晚饭还没着落,哐哐一顿打包,给朋朋准备了招牌菜花刀鱿鱼和开背虾。我这空手上门,连吃带拿的回来,真是太惭愧了。

回来跟朋朋说,“大嫂给你准备了一大堆菜”。

朋朋:“你怎么好意思拿的?”

我:“给我自己我确实不好意思拿,给你的我就厚着脸皮拿了。”

朋朋:?!

连续两晚,老大家的余粮一下给造光了,后面“跑步”得换个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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