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城听雨

旧作-水房路上

文星 2018-03-09 PM 595℃ 0条

我推开房门,走了出来,然后,轻轻把门关上。隔壁的风扇呼呼地响着,仿佛一个老年人那带着痰的气管,呼啦啦的响着,拼着命得呼吸着一样。
我向前走去。抬头看见了那上去的台阶。那里阳光很好。台阶正对的位置,我记得是面镜子。不去管它。三五步之后,我拐弯,向深处走去。
光线很暗。空气中一股潮湿的气息。走过一家门口,门关着,门口悬挂着洗完的衣服。不见阳光的地方,也有晒衣服的想法?窄窄的通道湿湿的。
继续走。左手边的一个门边放了两个东西,黑乎乎的看不清,即便看得清,那应该落满尘埃,多年无人问津,无法分辨是什么了。金属已经生锈,木板早已腐朽。空气中飘着浓重的湿味,仿佛无数的沉积在空气中的水,在你的胸腔中找到了归宿,带着病菌,向目的地涌来。
继续走。左手边的一个门边放了两个东西,与之前如出一辙。依然黑乎乎的。但是我努力分辨下,看清楚了形状,那仿佛是两个年代久远的灭火器。它应该有红色的罐体。灰尘之下,再鲜艳的颜色也是枉然。空气中,开始有淡淡地霉味。金属锈蚀,木板腐朽的味道。
继续走。经过了一家门口,一个小房间,床,沙发,灶台一应俱全,涵盖了客厅,卧室,厨房。一个家。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无聊的看着电视。眼神中,看不见阳光。阳光下,也没有他们的身影。
继续走着,湿气渐重,霉味渐浓。左手边是一个洗手间。一个女孩正在洗头发。冰冷的水管冲出来冰冷的水。她在洗头发。刚才我还在在这里面洗过桃子,冰冷的水流淌过我的肌肤,引起我的皮肤的紧缩。好像打过喷嚏,打过冷颤。她在洗头发。紧闭着双眼,手臂上沾了好多的泡沫,忍受或享受着冰冷的刺激。这时候她体内的血液应该在加速流动,粘稠的血液充满了芬芳。当她洗完之后,轻甩秀发的时候,水珠应该闪烁着莫名的光彩飞向周空。那一刻,她应该很美丽。不过,现在她还在洗头发,紧闭着双眼,没有灯光,看不清她的容颜。水珠也在四处飞溅着,没有莫名的光彩,只是吸引着尘埃向它靠拢,再靠拢。它带着它们,奔向未知的未来。也不是未知,在这里,它的唯一的结局,就是滋养阴暗中滋生的一切。一切只是臆想。继续前行。
三五步,拐弯。迎面是一扇门。刷着的黄漆抵挡不住岁月和水的侵蚀。所以,她腐朽了。门下面破了。透过那个窟窿,看得出来,门后面充满了黑暗。那里面充满了未知的诱惑与恐惧。这符合它的使命。隔开两个世界。继续右转,直走。
霉味渐浓,开始有其他的腐败的味道参与其中。仿佛是它们胜利会师了,这不得不让你掩住鼻孔,抵挡一下呛鼻的味道。走过一个被忘记了多少年的灭火器,再经过一个扔满垃圾没人收拾的垃圾桶。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挂着衣服的门口。酸涩的铁器锈蚀的味道,沉闷的木器腐败的味道。一扇门开着。里面是好几个男人,光着膀子,高声谈笑着。沉闷的空气中,那些带着历史的尘埃的水珠在他们谈笑中随着气流抵达了目的地。带着死亡的微笑从他们的口腔,咽喉,气管,抵达他们的肺,寻一个安稳的地方沉寂下来,漫漫释放自己的威力。等未来某个未知的时间,它会让宿主明白它的力量。
再左转,右拐。继续前行。仿佛到了河边,身上已经沾满了水汽。不是雾气蒸腾热水汽。而是带着历史和黑暗的味道的水汽。汗水不甘寂寞,从毛细孔中硬生生的挤出来,跟它们凑热闹。皮肤不堪忍受,让它们流淌。承受不下了,哦,没事,那衣服空间足的很,我们去居住一段时间。衣服开始沉重。脚步仿佛也没有那么轻快。地上已经不是潮湿,而是流淌的水流。仿佛我身上流淌着的汗水,尘水。起码不是死水了。空气中的各种锈蚀,腐败的气味,仿佛无法轻飘飘飘了,也带着厚重的呼吸声开始了流动。仿佛给一具古尸重新注满了活力。它体表流淌各种污浊的绿水,嘴里吐着黑气,带着腐败,锈蚀的味道,浑浊的眼球充满了空洞,黑暗,迷茫。死亡的气息。
水声哗哗的响,我一脚踏入了水房。头顶灯光闪烁,身边水花四溅,明亮。清凉。活力四射。这就是我的目的地。
记于2011年8月14日。

标签: 旧作, 798, 忘花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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