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龙姑娘相识于召唤师峡谷。
龙姑娘与主编是相识多年的游戏中的朋友,据说从刚开始玩英雄联盟的时候就认识了,距今估计已有十年了。那个时候我还在北京,甚至有一段时间我和主编租住在一起,而主编从未跟我透露过他还认识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姐姐。
直到有一次五人开黑打游戏,他把我拉进了一个叫“啦啦啦德玛西亚”的微信群里面。群里面除了我熟悉的同学和朋友们,多了一个南方口音的弗兰妹子,她就是龙姑娘。
进了游戏群之后,每天晚上,我们都会相约在召唤师峡谷,一起征战。原本我和主编是下路组合,5黑之后,主编就缠着龙姑娘,让她给自己打辅助,时间一长,明明是恶霸强抢弱女子的天怒人怨的事实,硬生生的被他给编造成了天造地设的下路CP,而我成了多余的那个。这让我相当的气愤和伤感。其实我觉得我才是最懂龙姑娘的那个男人,龙姑娘最喜欢的还是玩上路,掏出小提莫一个人就可以开心半小时,而主编则是那个霸占她的那个大魔王,让她放弃了独自快乐的上路以及可爱的小提莫(主编肯定说他最懂龙姑娘,龙姑娘最爱给他打辅助)。
后来,随着每天晚上大家开黑打游戏,与龙姑娘越来越熟悉了。每次一进游戏,大家一开麦,我就捏着嗓子喊她:“龙姑娘,龙姑娘~”喊的时候,尾音稍微拖腔一下,给人一种老友重逢的惊喜的感觉。刚开始龙姑娘听见我这么喊她,还有些不适应,浑身起鸡皮疙瘩,也有些羞涩,不应答。后来每天都喊这么一次,她反而习惯了,也拖腔拉调地回应我两声:“太清,太清~”这仿佛成了每天游戏前互相调侃的开场白。而只有这时候,我觉得我不是那个多余的人,而主编是。哈哈。
2020年底,英雄联盟游戏改版,改动后出了神话装备,玩了几局不适应,慢慢放下了。
2021年1月份的时候,我换了新工作,新工作单位有一个项目在长沙,我以为我会去长沙出差。如果去长沙,我就可以见到龙姑娘了,心中有些窃喜,脑海中已经在勾勒我和龙姑娘漫步在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浸染的情景,那是有多文艺多浪漫。彼时,龙姑娘与主编、涛哥一起战斗召唤师峡谷,刚好遇到了一波连败。
许是龙姑娘太久没有在峡谷见到我,听不到我捏着嗓子喊她“龙姑娘,龙姑娘”,于是主编给我发消息:“龙姑娘说非常想你,你不考虑回召唤师峡谷吗?”当然也有可能主编非常希望我回峡谷陪他们一起战斗,然后又觉得,如果说他想我可能我无动于衷,说龙姑娘想我,我回归的可能性大一些,所以忽悠我说是龙姑娘想我了。当然我还是相信是前者,确实是龙姑娘想我了。
我看后更是欢喜极了。既然龙姑娘想我,过了年就能和龙姑娘说不定就能在长沙相见,真是美滋滋,到时候我们在长沙逛吃逛吃,主编只能一个人在峡谷solo,想到这,我更是美滋滋。
于是我得意的跟主编说,“我换工作了,听说有一个长沙的项目,要是有机会去长沙,我就可以找龙姑娘玩了。”
主编听完可能有些失落,不用说,他肯定是羡慕我可以去长沙与龙姑娘见面,而他只能在召唤师峡谷和龙姑娘一起游戏,而且还一直输,一定相当的失落。然后我又不在峡谷,输了只能他背锅,游戏的乐趣少了许多,失落到家了,唉,我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悲伤。
于是主编重新问我,“你不考虑回召唤师峡谷吗,我们缺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我听了之后就乐了,拿出诸葛亮的派头,这么重要的位置,主编不得三顾茅庐?
于是我假装很为难地对主编说,“我今年的计划排满了,没有召唤师峡谷的位置啊。”
主编:“那拜拜。”
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啊,于是我只能继续跟他周旋:
“重要的位置,是缺打野吗?这个时候想起来网二野王了。”
主编:“不缺。”
我:“不缺?难道是缺辅助?毕竟我也是德玛西亚第一洛。”
主编:“也不缺。”
我:“那必然是上单了?我的上单英雄海,随便一个都能打爆对面。”
主编:“也不是。”
这时候我在想,都不缺,难道说是缺教练?这时候我脑海中想起了世界赛战场上的一系列功勋教练:白色月牙、风哥等等,我心中像过电影一样,快速闪过他们的形象,得出个结论,他们一定是承认了我的峡谷指挥大师,团战发动机的地位,缺一个教练一样能够总览全局的角色。
于是我就准备打出“是不是缺教练?”这句话,并且从床上下来,走到电脑跟前准备开电脑。
这时候,主编默默的打出七个字:
“缺少一个背锅位”
我原本火热的心顿时凉了。默默的把打出的半截话删掉,然后默默的回到床上。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心灵上的。
二月份的时候,我得到消息长沙去不了,项目地在北京。我特别惋惜,错过了一个和龙姑娘徜徉长沙街头的机会,甚至我觉得,这样的机会或许往后的人生,也很难再有了。
于是我跟主编说,“搞不好年后去北京找你玩。”
主编说:“可以。”
到了3月,最终的项目地确定,就是北京。于是我先是很伤感的跟龙姑娘说,我去不了长沙了,然后又语气一转,告诉龙姑娘,周末能去北京见主编,以后又能和他一块儿浪了。龙姑娘说,没关系,你先去北京看主编,然后等你有机会来长沙的时候,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上回主编来长沙,我都不想跟他见面。我一听,美滋滋,这场战斗,我又赢了一分。结果到了北京后,主编和萱萱去找我吃饭,他向萱萱哭诉,说我到北京出差,第一个告诉的竟然不是他,而是龙姑娘,说我重色轻友。唉,他一定是在吃莫名的飞醋。
在北京出差期间,主编在工作与喝酒之外,终于有了别的乐趣,那就是与我相约,共游帝都。我们走过长安街,(经过中南海门口时还窥视中南海,结果被便衣保安赶走了),逛过景山公园,凭吊崇祯,沿着什刹海尽赏春日胜景,爬凤凰岭,于山顶遥望帝都之气象,一切都是那么的惬意而美好。
于是,在21年4月,我与主编爬完凤凰岭后,我向龙姑娘简单的秀了一下我和主编的“甜蜜”日常,然后盛情邀约她来帝都玩。我原话是这样的“你啥时候来北京玩啊,咱仨还能面个基”。
龙姑娘作为湖南电信的颜值担当,当家花旦,著名主持人,工作内容丰富而又忙碌,除了本职工作之外,还要参加各种辩论、演讲、主持等活动,比我和主编的生活丰富多了。所以她也比较忙。因此对于我的邀约,她言简意赅的回复我:
“……我忙着呢,没空。”
我寻思着毕竟湖南电信一姐,可能确实没时间出来玩,就没再多问。
直到6月的某一天,主编跟我说龙姑娘要来北京玩。我当时有点懵,我问是来找你玩吗?主编说,不是你邀请的吗?我更懵了,我啥时候邀请的呀,扒拉开与龙姑娘的聊天记录,翻到4月份,终于找到了,还真是我邀请的。
但是,虽然是我邀请的,为什么龙姑娘来北京没和我说呢?哎,事儿都定了也没跟我说。
我相当失落。
于是我跟主编说,她一定是来看你的,毕竟你俩认识十多年了。
主编:别乱说,我现在不是单身,赵老师管的严,得打报告。
呵呵,虚伪的男人。
转头我问龙姑娘哪天进京,答曰,18日晚上。
为了迎接龙姑娘来北京,主编特地建了个群,名字叫“踏平帝都”。
17日的时候,龙姑娘就开始对这次旅行患得患失起来,毕竟是自己一个人的年假旅行,而且目的地还有俩山东大汉在等她落地,对这次旅行抱有忐忑心里也是正常。
于是,龙姑娘在群里发消息说《困在时间里的父亲》周五上映,本来都和小姐姐约好了一起去看。潜台词是,因为要到北京来玩,来玩不是目的,主要是面基。这样只能放弃和小姐姐看电影了。南方小女生的小心思,被我这个山东大汉洞若观火。
这时候,主编立马露出无耻的嘴脸,说,可以到了北京后和胖哥哥一起看。这个胖哥哥是谁不言而喻,毕竟我不胖。我对这种明目张胆当着我的面调戏龙姑娘的行为不屑一顾。
于是,我只能调戏一下小姐姐。我说:“要不,你带着小姐姐一块儿来?”
龙姑娘没搭这个话茬,说,这部电影她等了很久了。
我又懂了,来见两个优秀的北方大汉,怎么可能带闺蜜?防火防盗防闺蜜嘛。但这不能明说,只能转一下话题。
于是我也回复她,我们等她来北京面基也等了很多年了。
这句话表明了我们对龙姑娘帝都之行的殷切的盼望。
龙姑娘呵呵一笑,说道:“从20多等到30多是吧?”
我:???
好像还真是。主编还真是等龙姑娘去北京从20多等到30多。
然而我不是,毕竟在北京单身那么多年的不是我。
为了表示对龙姑娘最高规格的接待,我决定亲自下厨,做一顿正宗的解氏鲁菜。主编问我想做啥菜,我说,请龙姑娘点菜。
龙姑娘:“锅包肉会做吗?”
我:……
龙姑娘:“糖醋里脊会吗?”
我:???
我觉得她不是在点菜,她是故意专挑我不会的。当年我和林总一起住的时候,锅包肉和糖醋系列,都是林总的拿手好菜。而我因为不喜欢吃酸甜口的菜,所以也从来不在这种口味的菜上下功夫。
估计是看自己的点的菜我这个大厨做不出来,龙姑娘说要吃老北京炸酱面。我说这玩意有啥吃的?想起当年第一次吃老北京炸酱面的味道,那真的是不堪回首,吃了第一口不想吃第二口。我言之凿凿的跟龙姑娘说,那么难吃的炸酱面,我是做不出来的,而且那个炸酱面,她也吃不了第二口。后来的经历,发现我真是小看了这个南方姑娘。正经来说,北京其实没啥美食,但是用主编的话来说,特色美食不一定就是好吃的,这是文化底蕴和文化自信。我仔细想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6月18日,龙姑娘进京的那天晚上,主编还在应酬,我坐地铁在西单出站,去大悦城溜达了一圈。估摸时间主编饭局快散场了,骑着单车,沿着曲折而幽深的小巷,去找主编。
头一次在晚上骑着单车在老北京的街巷中骑行。告别了白天的车马喧嚣,巷子里有一种古老的安静,这种安静让你会一瞬间喜欢上这些巷子。夜风有些沉醉,月光有些迷人,街边院墙上的斑驳的光影随夜风拂动,我甚至产生了一种时空上的错觉,我分不清这是20年代还是上世纪的90年代,抑或是民国时代,仿佛不管是哪个年代,古巷就一直在这里,看着人来人往,见证着世事变迁。于是,我仿佛骑进了历史,曲折的街道仿佛时间的脉络,我就那样骑着单车,沿着那些斑驳历史的脉络,慢慢骑行,偶尔按一声车铃,告诉那些同样走在历史中的行人,告诉他们我也在这里。
等主编应酬完毕,我们乘着月色,直奔大兴机场接龙姑娘。我们停好车,在去接机口的路上,看见某个流量明星刚下飞机出来,个子不高,带着口罩,瘦瘦小小的,具体是谁,我们也不认识。但是在他的周围,我看见围绕在他身边的约有二三十个疯狂的女粉丝,在拿着手机疯狂拍照,一遍拍照一遍发出兴奋尖叫声。我是不懂她们为什么兴奋,只觉得可能是她们的人生过于苍白,只有这些无聊的东西吧。
在接机口,我和主编等待着龙姑娘的到来。结果龙姑娘的航班抵达时间,一延再延,从预计12点多,一直延到凌晨1点。
上午的时候, 主编说他要穿一件颜色鲜艳的衣服,让龙姑娘一眼认出遗世独立的他。我说你这个大饼脸,好认。主编不服,说得戴口罩。其实他那大脸,戴口罩也能认出来。主编又吹捧龙姑娘说,龙姑娘的气质,乃是德玛西亚大区黄金段位的气质,不同于我这种黑铁段位的气质。我不服,我说我的气质其实是文艺复兴时代的文人气质。主编非常好奇,问我那是什么气质。我说,富有人文气息,散发着特有的内涵,似乎被时代束缚,但是能看出眼神中自由的精神世界。主编这下被我的这段极富思考的话所震惊,但是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想了半天说,你别吹了,你再说两句,龙姑娘不来了。龙姑娘急忙打圆场,不至于不至于,假请了,机票买了,肯定去,只是还没有买返程的机票。我说,懂了懂了,来了没打算回去,需要我去帮你搬家吗?龙姑娘被我清奇的思路吓住了,连忙说道,现在买现在买。
我等的有些着急。问主编:
“怎么还不来?不会是放鸽子吧?”
过了一会,接机口走出来好多人,不知是哪个航班的。我问主编:
“你看看,那个像不像龙姑娘?”
我看主编则相当稳重,毫不着急,完全没有与十年挚爱见面的紧张与兴奋,就逗他说,“万一她带个男的来了,你怎么办?”
主编微微一笑,说,“那咱俩就直接开车跑。”
龙姑娘是典型的南方姑娘,尚未见面时,仅从她朋友圈见过她的照片。照片中的龙姑娘,远拍则凭虚御风遗世独立,自拍则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因此,我对这线下的第一次见面相当期待。
我写到这里的时候,我跟主编说,我写《龙游帝都》已经写到龙姑娘迈着大长腿走出机场了,现在正在搜集形容美女的诗词名句,写一下龙姑娘出现在面前时的惊艳。主编说《洛神赋》可以。我说“凌波微步,罗袜生尘”。主编又说,你当年不是看过《登徒子好色赋》吗?还会背诵。这让我怔愣当场,这个名字好熟悉,但是我啥时候背诵过?想了半天,只想到了几句“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主编说,这句我也会。我怀疑当年肯定是主编背诵了这篇文章,然后说是我背诵的。
终于,我们看到龙姑娘迈着大长腿,推着行李箱从里面快步走向我们。等到她俏生生的站在我们面前的那一刻,我仿佛感觉时光的流速慢了下来,有一种时空上的恍惚感,仿佛她是时间的旅行者,从远方,从旧时光,从画中,从记忆里,穿越到我们眼前。这种感觉,当真有一种时空的剥离感。这短短的一瞬间,我们三人都沉默不语,时间仿佛也静止了。
此处本想用通俗演义中开脸的手法描述一下龙姑娘,奈何文采和积累都不够,描述不出来,强行描述反而不美,就这样吧。其实我一直觉得南方姑娘的气质特别适合用形容林黛玉的词语来形容:“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但是,龙姑娘身上又没有林黛玉那样娇柔虚弱的气质,尤其逛帝都的时候,精力充沛,舞态生风,所以用红楼梦的这几句形容也不合适。
“为什么没给我们一个拥抱?”主编一脸邪笑,小眼一眯,贼兮兮的看着龙姑娘。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浪,直接开撩。不像我,看见美女比较羞涩,拘谨。
龙姑娘:“呵呵。”
原本刚才我有一种灵魂出窍,看龙姑娘仿佛镜中花水中月的不真实感,让一声呵呵给踹回了现实。此时再看龙姑娘,眸光流转,顾盼生辉,有一种调皮中带着安静,亲近中带着高冷,热情中带着拒绝的矛盾感。嗯,用个词语形容,就是若即若离,如幻似真。
我也笑了。
回去的路上,凌晨的夜风带着微凉。这静谧的夏夜,有些不像是帝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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